【七狮】寒不改叶 XXXXII
四十二
当雷欧和赛罗一行人将出发去往k76的时候，艾斯和泰罗前来与他话别，据他们带来的消息，赛文在昨天接到任务今早便动身出发了，虽然对任务严谨重视的态度的确是他一贯的准则，但总不至于连这片刻时间都不敢耽搁，也不知道是怕见到谁。眼看雷欧就要离开光之国，艾斯心中两个堪称矛盾的念头又兀自争斗了起来
“其实…”艾斯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隐情尽数坦白出来，同样在昨天，就在赛文接到任务几乎同一时刻，泰罗收到了雷欧关于婉拒泰罗希望他出任副总教官的邀请，以及短时间内都不能够接手警备队事务的消息，因为他已经决定去往k76看护赛罗。艾斯没有立场去指摘雷欧的选择，虽然于心不忍，但他又不能贸然不顾赛文作为兄长的嘱托而私自做主，一时间进退两难
可雷欧不清楚艾斯此刻的犹豫究竟从何而来，只以为后者想要劝说自己留下，于是下意识想替自己辩白几句，话到嘴边却又想起自己的心事早就人尽皆知，实在是没什么可掩饰推诿的了，所以雷欧只是回以微笑，浅浅摇头以示回绝艾斯的好意，却也没有说什么
“早日回来”艾斯对于拿不动主意的自己感到烦躁，内疚的情绪让他不自觉地避开了与雷欧的眼神接触，只好郑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此表达兄弟之间的关切。雷欧当然领会艾斯的心意，只是他并不清楚对方正怀揣着不好言说的心事，所以即便自己这个被送别的人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低落，但本就不太高昂的气氛还是变得更加凝重。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艾斯身旁的泰罗说话了
“对了，等你回来一定要和艾斯哥哥好好切磋一次，上次在地球执行完任务，杰克哥哥笑了他好久的土拨鼠，诶呦——！”他声音听起来丝毫没有被方才有些沉郁氛围所感染，如果不是被艾斯拍了一掌，他大概还能笑好一会，的确在泰罗看来，只要不是生离死别的大事，总多的是转圜的余地，今天雷欧离开光之国后他们大概有段时间都不能见面了，他不想让他们在这种消极的氛围里道别。
艾斯作为与他相处已久的哥哥自然也领会到了泰罗的用意，只是不必要的话可以不讲，一边腹诽着去他的土拨鼠的艾斯一边暗自感慨自己为顾全大局承受了太多委屈（？）
好在泰罗的努力没有白费，雷欧听罢看着面前两个闹在一起的兄弟俩终于笑了出来，他分别向两人点头致意
“保重”说完便于赛罗一行人离开了
艾斯望向雷欧离去的背影，突然莫名地替兄长感到没底，于是抬手戳了戳身旁的泰罗
“你说他会不会放弃了？*”他倒也不是看不得雷欧心情放松，只是如果换做其他人，以送心上人儿子到流放地的心态来看，雷欧的表现确实太坦然了些
“我觉得不会有问题的”泰罗总是那么乐观，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想法，就好像耀眼的日光，仿佛这世界上不存在某种烦恼能让他为之辗转牵挂
“你又知道了？”艾斯有些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兄弟，眼神里宠溺和犯愁平分秋色，对自己这个优秀的弟弟自己虽然也称得上了解，可有时真不知道他为了乐观还是神经大条
“他找了表哥那么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看起来十分笃定，不像是一味报喜不报忧的开解，艾斯也只能相信他的理由
“希望如此”
这边雷欧刚离开光之国不久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哥哥——”阿斯特拉的声音他不需要回头也能够分辨出来，果然，他的弟弟正朝他们一行人赶来
“阿斯特拉？！你不是应该在奥特之王那里修炼吗，怎么来了这里？”
听到兄长疑问，阿斯特拉难得没有正面进行反馈，而是直接询问道
“哥哥这趟也是要去修炼吗？”雷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阿斯特拉的话外之意，毕竟自己过去，自己的亲弟弟又怎么会一无所知呢，好在面对其他人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的话总能够同阿斯特拉明讲
“哥哥向你保证，不会沉溺在过去里一蹶不振的，只时赛文哥哥帮过我们很多，”雷欧眼神总有些不自主的飘忽，好在他总是能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及时将注意力集中到弟弟身上“我们总要报答的，不是吗？”
阿斯特拉看着哥哥假装淡然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无法完全赞同，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会支持哥哥所有的想法
“我都听哥哥的”
弟弟的支持和理解无疑让雷欧松了一口气，可半晌他却发现阿斯特拉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明白自己弟弟此来却不是与自己道别的，这倒让他不免有些为难
“哥哥觉得我碍事吗？”一眼看出雷欧顾虑的阿斯特拉赶忙在哥哥之前开口，他知道雷欧一向偏帮作为弟弟的自己，自然也不会忍心在言语上奚落自己
“怎么会——”果然，听到阿斯特拉这么说，雷欧赶忙否认，而料定这一切的阿斯特拉也不给他任何补充的机会，直接接过话茬说道
“那就好了，以后哥哥训练他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哥哥累了的话我正好可以替你练练他”
拗不过弟弟的雷欧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同行的要求，直到他们来到k76行星已经过了好一会
与同行负责解送的人员道别后，雷欧这才转身看向沉默了一路的赛罗
“忍了一路吧，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雷欧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摆出战斗的架势，仿佛要印证他刚才所说并非戏言，而这一切对于憋了火气的赛罗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谁怕谁！”赛罗说着，拳脚立刻毫不客气地朝雷欧招呼过去，哪想雷欧根本不躲，只见他利落地接下了赛罗正面的一拳，甚至不屑于闪躲，这让赛罗感到自己被眼前的人看扁了，于是后撤几步又在拳头上施加了更大的力量卷土重来，殊不知雷欧这么做只是为了摸清他的功底
力道尚可，但技巧太差了，连接了几招的雷欧在心底默默评价道，随即平静的躲过赛罗的又一次攻击，比起前几次，赛罗逐渐转变了进攻的方式，他开始试图通过暴露破绽引雷欧出击，虽然他不清楚即使他不有意为之，现在的他在雷欧看来也是满身破绽的。意识到对手的力量可能在自己之上，知道适时地调整战斗策略，虽然性格好像急躁了点，但好在并不一味地莽撞，雷欧在心底继续点评道，然后抓住赛罗以为他分神而袭来的腿，下盘不太稳，看来要多加训练才好，雷欧又默默地补上了一句，然后一举将赛罗摔出几步开外，总的来说，很有天赋，但却缺乏有针对的指导，是个颇有潜力的后辈
几招下来，雷欧也算对赛罗有了基础的了解，剩下的就该自己替他安排考虑了，但赛罗那边显然还远没有打够，雷欧也懒得叫停，索性也由着他撒气，于是他一边轻巧的躲开赛罗所有的攻击，一边盘算了起来。他头上的双刀应该和冰斧的用法相近，能够熟练掌握后会成为赛罗上半身的主要进攻来源，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可以适当教授些拳法，也不必太过精深，倒是他的腿部力量值得好好训练，雷欧看向眼前愤愤不平的少年，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把雷欧飞踢教给他，雷欧的眼神闪过一抹动容的颜色，就像当初，这个少年的父亲让他得以在一次次实战中将这一招练就成他真正的必杀技一样
而另一边赛罗的内心多少有些崩溃，虽然一开始招招被人压制的滋味确实令人不爽，但也好过像现在他连雷欧的一根手指都摸不到，好几次他都以为朝自己袭来的披风背后会是雷欧蓄了全力的一踢，赶忙抬手格挡后却发现那只是虚晃一招，偏偏雷欧总是能猜透他的心思，再加上频频打空的烦躁，赛罗难得停了下来冲着雷欧喊道
“就不能把那个碍眼的披风摘下来和我较量么！晃来晃去的烦死人了”
“你还不明白吗？”雷欧见他难得收手，竟索性直接收了防御架势，神情淡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善意的劝诫还是挑衅，但无论他是哪种意思，在赛罗看起来都是后者
“现在的你根本不够让我取下披风”好整以暇的模样让赛罗在本就不耐烦的情绪又添了一把火，偏偏他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笃定，仿佛他真的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罢了，而这无疑让赛罗肯定自己被小觑了
“你说什么！”一时被恼怒支配了理智，赛罗不顾身体的倦怠，再一次向雷欧攻去
“别小瞧人了！”
但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最后还是伴随着赛罗单方面的气喘吁吁而告一段落，身体难以支撑的疲惫超过了少年人微妙的自尊心，这让他几乎在确认雷欧也会和自己一同收手的一刻就瘫坐在地上，只是眼神仍然不甘心的撇向别处
“我听说，你是因为想要得到火花塔的力量，然后…”雷欧特地斟酌了一下词句，想着尽可能不再刺激到少年敏感的内心，他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容易滋生叛逆的情绪
“然后被送到这里的？”
“那又怎样？”赛罗对这个打架只会躲闪的人此刻根本没有好脾气
“所以——”雷欧起身本想上前拉近他和赛罗两人间的距离，但看到赛罗浑身写满了抗拒，索性就地坐在了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
“究竟为了什么呢？”
正在赌气的赛罗此时却不想与雷欧好好交谈，正当他想要回嘴，却听到雷欧接着说道
“我见过的十恶不赦的坏蛋也算不少，平心而论，你和他们不像”
听到这话的赛罗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反唇相讥的念头，少年人的心事总是单纯的，就好像被流放到这里的自己突然听到有人相信自己不是顽劣不堪的坏小孩，心头还是难免有所动摇，可他又不知道如果自己将心底真实的想法说出，是否只会得到训斥和讥笑
“守护…所有人”他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后便不愿再多说任何有关自己的想法，兀自沉默下来好像要等待雷欧对此有何回应，但雷欧同样沉默了半晌，也许没有很久，只是在少年人敏感的内心看起来，实在比天荒地老还要久，赛罗以为自己被无声地嘲笑了，于是为了挽回莫名的尊严，他再次开口
“你肯定觉得——”只是他还没有说完，雷欧便打断了他
“其实，我曾经也有这样一段日子”
雷欧的眼神随着他真诚的话语飘向了不知名的远处，这让他瞬间少了些居高临下的劝诫姿态，只像个萍水相逢却又平易近人的前辈
“说实话，那段时间不要说等离子火花塔这样，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力量，那怕要我堕入黑暗、从此万劫不复作为代价，我想，当时的我也还是会铤而走险”
这番在光之国近乎离经叛道的说辞吸引了赛罗的注意力，也让他内心深处别扭的小心思被暂时压制，他难得开始认真的听起这个人的话
“那之后呢？”赛罗忍不住发问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半晌没有立刻得到回答的赛罗有些急躁，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了解后面的故事
这时，沉浸在回忆里的雷欧终于再次转过头看向少年的眼睛，而他自己的眼里则满是遗憾
“不，”雷欧摇了摇头“事实上那时的我根本束手无策，我想了很多的办法却还是找不到一点可用的力量，无论是可以借的，偷的甚至是能够抢夺的力量，什么都没有，我还是眼睁睁的失去了想要保护的一切”*
他的表达太过平静，平静到赛罗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出于少年直白的心性，他相信了他所讲的一切
只是雷欧也没有了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他转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赛罗，问道
“但我不理解，光之国现在又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难，你何必那么急呢，我是说，你就不害怕失败会遭到反噬吗？”雷欧对于光之国的过去有些简单的了解，他想赛罗应当是听闻过那些曾经觊觎火花塔力量却失败的人们的结果。而回应他的是赛罗不以为意的一耸肩
“那又怎样呢？又没人会感到难过”
对自己处境相当无所谓的人没能捕捉到雷欧一瞬间的走神，甚至因为体力的逐渐恢复，开始问雷欧还有没有力气再打一架，语气里不乏少年人争强好胜的挑衅。雷欧当然没有理会他幼稚的行为，他告诉赛罗，从明天开始，他大概就天天有架要打了，想不打也不行的那种，不等赛罗有所反馈就起身离开。
以为只要有了力量，就能够守护好在乎的一切，从此事事顺遂了，雷欧不禁叹气，大概所有人在一开始都有过这样稚嫩的憧憬。距离赛罗成为合格的战士还需要走很长的路，但雷欧不想在见面的第一天就那样耳提面命，与自己过去不同，当下的和平容许了赛罗可以慢慢地修炼、成长，总是不需要太过急躁的
K76除了巨石和风沙管够，其他一切能够称之为风景的非常罕有，这让雷欧想起了地球上夜晚的沙漠，他仰躺到地面上，没什么缘由的就想起了赛罗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又不会有人难过”
也不知怎的，这让他无端想起些听起来毫不相干的话
“我不能放任自己的伤拖累你往后的战斗”“这样对我们都好”雷欧不禁失笑，虽然样貌、心性不是全然相同，但倒底是父子，也不知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神情，雷欧想了很久，只是没能想到答案
他突然觉得赛文当初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吧，所以才那么决绝地赴死。他默默摇了摇头，委屈的情绪借机攀升，他却没有对策，他突然想回到那一时刻，好好问一问他，你怎么就肯定没有人会难过呢？*
想到这里，雷欧好像是有些自嘲地笑了，可在旁人看来，这笑容总是有些勉强的，偏偏他自己却固执的觉得自己应该如此
不是也很好嘛，他这样开解自己，只要还活着，早晚也会知道，有人会为他们难过，雷欧合上双眼，精心地等待着睡意席卷
风轻轻的吹过，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和赛罗打一架的消耗对现在的雷欧来说简直不痛不痒，可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侧过身躺了许久，大概是睡着了，因为他没再笑了。
*前两处，艾斯和泰罗两人的看法其实暗含了他们自己的经历，艾斯和南夕子，泰罗和托雷基亚，其实这篇一直试图带一点泰托的线，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赛文变身器没有修好的那次，初代的台词是科技局最近缺了关键的人手，指的就是阿光和老托
*中间那里其实是因为作者曾经看到过诸如新生代借力量不如雷欧这类的说辞，虽然理解这样说的人是赞赏雷欧的刻苦，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借力量这种看起来好像走捷径的方式真的让更多的人少受伤，雷欧当初要有这个也不至于每天那么痛苦，对于守护者来说，如果被保护的人们都能平安，那自己是不是更快靠自己变强，或者是否被别人格外钦佩大概都是没有那么值得在乎的事情
*最后这里是个双关，只能说很凑巧，写到这里突然觉得赛罗的逻辑和他爹也挺像
Ps：这周忙着备赛来回的折腾，我的脚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单方面宣布高跟鞋是美丽的刑具，更新的很晚，希望大家能谅解，下周尽量改善，这一章没能写到助攻的部分，但至少写到了我个人很喜欢的狮零师徒的部分，忘记在哪里看到的说法，赛罗原定的老师是艾迪，但因为导演喜欢雷欧这才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个人觉得让雷欧当赛罗的老师真的最合适了，虽然艾迪比雷欧更适合当老师，但雷欧比艾迪更适合当赛罗的老师，他们的某些地方真的好像，而且感觉以狮子的过去让他在某种程度上更容易理解赛罗为了守护别人不惜一切要得到力量的做法，赛文对这两个人的处事方法与相当一致，搞起来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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